前些年,由于内心对红河州燃起了热爱,建水和石屏这两个地方,我经常去。有段时间,几乎每周都要去一次。技术上来说我不是去玩的,繁重的工作压得我喘不过气,加上生活上的鸡零狗碎,身心都处在崩溃的边缘,整个人异常浮躁,去建水那个地方,能让我找到些平静。在那边吃东西,自然离不开烧豆腐。
说来有趣,起初我并不喜欢吃烧豆腐,甚至可以说是讨厌。记得90年代玉溪南门市场的小吃摊、建筑公司门口的夜市还流行烧豆腐的时候,身边一些大朋友对烧豆腐的热爱让我无法理解,并不是说接受不了臭豆腐的臭味,而是入口后从口腔反侵入鼻腔的一股冲味,让我受不了,还有潮蘸水的酱油味,太咸。很长一段时间我是不吃烧豆腐的,等我再想吃的时候,玉溪已经没有豆腐摊了。
玉溪为什么没有豆腐摊呢,这个生意赚钱慢呗。烧豆腐要人工,要一个人随时守着火塘,不停的翻,调整火候,最后一块豆腐卖5毛钱,一个顾客来坐30分钟吃20个就吃饱了,10块钱,占个座位,还要贴茶水、蘸料,赚不了多少。烤10串牛肉就是40块钱、10个生蚝就是70块钱、1条傣味鱼35块钱,有的是人吃,还烧什么豆腐呢。当然你要有说一串一串那种豆腐烤烤,不好意思在我看来那不叫烧豆腐,看起来不一样,吃起来 不一样,反正就是不一样。
而红河州的烧豆腐,是一种文化,不只是单纯的生意。每个地道的红河州小吃店,都有豆腐摊,烧豆腐的角色有点像茶水、像咸菜、像调料, 必须在那里,不用点,去到豆腐摊前一坐,把你要吃的主食点了,或者来杯散酒,当然只吃豆腐也行,喊老板来份蘸料,豆腐哪块熟自己拿来吃就行了,他用包谷在小碗里给你记账,吃一块豆腐投一粒包谷。当然烧豆腐的地位比茶水、咸菜、调料要高点,毕竟这些是免费的,豆腐吃了是要付钱的。
关于吃烧豆腐的时间,我接下来要说的有一点肯定你肯定想不到。早上起床去吃米线,人家已经在边翻豆腐边干酒了,没错了,从早上到下午 ,随意去吃。午饭时间,你能看到人坐到摊摊边,点个主食,边吃豆腐边吃;下午2点钟,你能看到干活干累了的汉子,一人坐到烧烤摊上, 要杯白酒,边吃豆腐边喝;4点钟,出来赶集准备回家的妇女,带着小孩,坐到豆腐摊前,要碗凉米线,娘两边吃豆腐边吃。晚上吃不到,对 ,这就是你想不到的一点。红河州地道的小吃店晚上是不开门的。我说了,烧豆腐是一种文化,人们的生产、劳作、生活时间和活动习惯,在漫长的经济发展过程中的某个阶段,某个地区,是有特定表现的,其中之一就是人们下午回家后晚上是不出来的,自然晚上也就没人开铺子卖东西。
至于豆腐的种类、口味,我曾在和朋友吹牛时狭隘的款过哪个味道的豆腐才是正宗的建水豆腐,哪个味道的才是正宗的石屏豆腐,后来想想其实不是。红河州每个县的豆腐味道都不一样,同一个县的不同乡镇,豆腐味道也不一样,而他们都是正宗的“xx豆腐”。你在建水城里吃到的,个头稍小,方方正正,口感外酥里嫩,豆腐香味浓厚,或许有淡淡的咸味,这种比较多见,一份蒜油潮蘸水,一份青花椒干蘸料,这是标配;有的会在烤之前先把豆腐淋上油,拌匀了再烤,这种豆腐本身的咸味会重一些;有一些是包浆豆腐晒干后,烤到抛起来再吃,这个特别好吃,非常香,有嚼劲,就是口感较硬,牙口不好的朋友不建议吃。石屏那边,主要是大块的豆腐直接烤,这个卖5块钱一块,城里的可能会稍带酸味,香味不如建水豆腐,口感较软,乡镇上的几乎吃不到酸味,但是更香;还有一种是大块豆腐切小的,卖3块钱一块,也非常好吃。 每个地方的味都不一样,待你自己去品尝。
为什么以前不会吃烧豆腐,现在又喜欢了?我是个讲科学的男人,我思考过这个问题。从生理上讲,应该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嗅觉和味觉都在发生变化,曾经厌恶的那个冲味,现在已经很少吃的出来,吃的出来的是烧豆腐独有的香味。从源头上讲,做豆腐的原料、辅料和工艺,或多或少都在变化,这会儿的豆腐和30年前还真不一样了。我还是个感性的男人,上边说了红河州的烧豆腐是一种文化,一种慢生活的文化,我愿意花豆腐钱成百上千倍的路费和住宿费,去吃那烧豆腐,去浸润在那种慢生活中,获得短暂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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